文/李清璽
小時候,家鄉很大也很具體,村莊連同土地,人口逾千人,方圓十幾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村兒。小歸小,可童年的腳步總也丈量不完,每一條街巷,每一壟土地,每一道溝渠……走到哪兒,都覺得陌生,走到哪兒,都覺得新奇。家里的人,村里的事,地里的莊稼、果園的杏林……
從啥時起,因了啥事,我執意要離開村莊。
從村小到鄉中,從鄉中到縣中,從縣中再到省城的大學,一路磕磕絆絆地走下來,離家,真得是漸行漸遠了。是知識擦亮了眼睛,是向往堅定了志向,我的心日漸長大,我的視野日趨開闊,村子變小了,地不肥,水也不美,并開始抱怨家鄉的人不精、家鄉的人不勤、家鄉的老土和不發達。
可這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地方,無論如何也割不斷家鄉的臍帶。我開始寫信,給我的家人,給我的師長,給我的同學,用大學印制的信封,工整地寫上郵編和地址——“××省××市(縣)××鄉××村”。有一天,我突然省悟,家鄉是可以用文字來定義的,而這一重又一重的修飾與限制,正是自己面壁十年,苦苦掙扎走過的來路。
大學畢業,我如愿地變成城里人,有了一個體面的工作,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可城市生活,又決非鄉村那樣悠閑,也決非春種夏耘秋收冬藏那樣簡單,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工作,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一切都須從零做起。置身城市之中,就仿佛處在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上,由不得你不用心,由不得你不努力,無論如何也停不下追求的腳步。想家、戀家幾成奢望。
直到結了婚,生了子,有了一方自己鐘情的事業,才猛然意識到,對于家鄉和家人,自己有著太多的虧欠。然而,那種囊中空空的羞澀,那種無以回報的尷尬,使親近故鄉的心再一次變得堅硬,我成了一支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我變成一只斷線的風箏順風飄搖。但內心深處,還是惦念故鄉的,曾不止一次面對地圖,尋找家鄉的坐標;曾不止一次遍覽報紙,了解家鄉的變化;曾不止一次打開電視,關注家鄉的報道;曾不止一次收聽廣播,聆聽家鄉的消息。
回家是一種心情,輕車熟路,勿需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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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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