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之間的立體交響——尋訪意大利水城威尼斯

文/陳 才

記不清哪一年，在莎士比亞的經典《威尼斯商人》中與你邂逅，從那時起，威尼斯就在我依稀朦朧的夢中。在又一個龍年的陽春三月，我真的做夢般地走進了意大利這片奇妙的如海市蜃樓般的天地。當游艇離岸，向威尼斯疾駛而去，我迫不及待的心就似乎飛起來了，一幢幢具有濃郁西域風情的建筑迎面撲來；碧波蕩漾的海水，在各色游艇的攪動下，波濤洶涌，浪花飛濺，和色彩斑斕的樓房屋宇相映相襯；藍天白云下，游艇馳騁，海水中多彩的倒影被揉碎了，或成一團，或成幾片，或成千奇百怪變幻無窮的靈虛幻境，這時一個感慨便脫口而出：真叫百聞不如一見！

世界各地建筑的奇跡多不勝數，而威尼斯是唯一的。這是一座真正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興的水上之城。她處意大利北部亞得里亞海的威尼斯灣，與地中海相臨，面積7.8平方公里，全城由118個小島組成，運河交錯，水巷縱橫，碧波連天；大小四百多座橋梁把威尼斯聯結成一個風姿綽約的整體。這里最早的建筑可追溯到公元453年，距今1500多年。當年是本地的農民和漁民為了逃避不堪負重的稅賦與戰爭，在這片海灣淺水里蓋房打魚，經商謀生。公元七世紀后，逐漸開始興旺，一幢幢一排排的建筑奇跡般地臨水崛立，并日漸繁榮。雖說哥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后，這里也曾一度衰落，但煙雨彌漫的歷史風云，歷代戰爭的烽火硝煙，這些建筑不僅沒有湮滅，反而被施了魔法似的不斷膨脹。你看，一座座哥特式、巴落克式、拜占庭式，或威尼斯式的宮殿、教堂、鐘樓、豪宅、歌劇院、修道院、紀念碑、博物館、圖書館……高低錯落，鱗次櫛比；與海浪相擁，與水天相接，從容地面對地中海的潮漲潮落。每一幢房屋的墻面、樓檐、門窗都裝飾著精美的雕塑、圖案或花紋，精致華麗，富貴奢侈，美倫美奐，整座城市象一個漂浮在碧波之上的浪漫之夢。

在威尼斯的海濱漫步，一邊是小巷蜿蜒，清波微瀾；一邊是海闊天空，天高水遠；身邊各國游人如云，笑語與海浪相逐；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而走進了悠長的水巷，才會真正感受到威尼斯這座水上之城難以描摹的魅力。環顧四下，周圍沒有一寸土地，有的只是海水，所有的房屋全都建在水上。照理這是最不可能建造樓房的地方，卻偏偏在這里建起了高樓大廈。據導游介紹說，這里建筑的方法是先在水底下的淤泥里打下大木樁，木樁一個挨一個，這就是地基，打牢了，鋪上木板，然后就蓋房子，這兒的房屋無一不是這么建造的。無論是宮殿、教堂還是民宅，都是用石塊砌成，或者是大理石，或者是花岡石，墻體厚實而穩固。所以有人說，威尼斯城上面是石頭，下面是森林。當年，為了建造威尼斯城，意大利北部的森林全被砍完了。如此的蓋房是讓人不能想象的，真實與傳說在這里沒有了界線。如今走進這里，水巷深深，石橋座座，小船悠悠，碧波漣漪，清風徐來，有一種如詩般的幽雅和愜意，這時一種不可多得的閑情逸致便會在你的心頭蕩漾開來。水的韻致、水的風情，水的靈氣，水的神彩，水的神話，就這樣歲歲年年地演繹著威尼斯自五世紀以來持續一千多年的輝煌！我想最早建造威尼斯的靈感與激情，也許就來自那水的精靈。說到威尼斯的水巷，不能不說到威尼斯的小艇，當地人叫貢多拉，這是人們出行唯一的交通工具，這種輕盈纖細、造形別致的小舟一直是威尼斯人代步的工具，家家戶戶的門前都靜靜地泊著這樣的小船，唯一的區別就是：有的小艇裝飾富貴奢華，有的則質樸簡易，就如我們這里，有的人開的是寶馬、奔馳，而有的人開的則是奇瑞、海馬。在馬克.吐溫的名篇《威尼斯小艇》一文中，對貢多拉有著如抒情詩般的描述。

當你穿過熙熙攘攘的游人，坐在圣馬可教堂外面的露天廣場上，你更可以體驗到什么叫真正的悠閑和浪漫。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咔啡館，在春日暖暖的陽光下，一杯咔啡，一對戀人，或一對夫婦，或三倆好友，悠閑地喝著品著濃香的咔啡，慢慢地聊著：社會、人生、愛情，命運、信仰、文化、藝術……慢慢地看游人閑庭信步，伴夕陽西下；細細地聽濤聲隱隱，如歷史回聲。凝望周圍是各式中世紀的古典建筑，古樸典雅，各種神韻獨具的雕塑琳瑯滿目，和平鴿時而飛翔，時而在你的腳邊咕咕咕地呼喚著，象是欲與你對話，身邊沒有心浮氣躁神色匆匆的行人，沒有汽車惱人的尾氣和催命似的驚叫，威尼斯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沒有汽車的城市，連自行車也沒有。都說是：世事滄桑，而威尼斯卻歷盡千年風采依舊，海進海退，日月輪回，朝代更替，今天仍風情萬種，笑迎八方來客，感悟便頓如潮涌。

威尼斯又是一座文化古城，一千五百多年的歷史，全城120多座教堂、40多座宮殿、60多座男女修道院，這絕不是一串枯燥的數字，而是一座又一座人文歷史的富礦。這里還有世界聞名浴火重生的鳳凰歌劇院，有里亞德石橋、威尼斯監獄、圣馬可教堂、奧匈帝國、羅馬教皇、文藝復興、坦丁、歌德、拜倫、莎士比亞、馬可.波羅、拿破倫、徐志摩-----威尼斯畫派曾在這里獨樹一幟，享譽天下，德國的音樂大師理查德.瓦格納在這里與世長辭，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在這里激情演繹，意大利歌劇在這里再度振興……每一處每一個每一頁都是一個經典、一個神話、一部傳說、一段歷史，而每一頁都閃耀著令人心醉令人炫目的燦爛！

在威尼斯，我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留連忘返的滋味，回程意猶未盡，戀戀不舍，多化了四十歐元乘豪華游艇從最寬的運河上返回。夕陽下，站在游艇上，回首威尼斯，海天之間，每一幢建筑都涂上了一層奇異如童話般的色彩。哪位建筑大師說過：建筑是立體的音樂凝固的詩，信然！威尼斯就是一部大海與藍天之間立體的激情澎湃的交響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