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國女子教育模式
由于中國古代女性角色并定位為相夫教子,所以女子在教育方面的價值只能通過男子間接體現(xiàn)。如“孟母三遷”、“畫荻教子”、“岳母刺字”等,均屬此類。而求學途徑,則多受教于父兄,屬家庭教育模式。此外,還有類似職業(yè)教育的秦樓楚館的師徒授受。當然,還有佛寺道觀中對尼姑、道姑的宗教教育等等。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至明清時期,女子受教育的情況開始出現(xiàn)變化。現(xiàn)分別予以探討。
1、宮廷教育
早在先秦時期,宮廷便已形成對宗室女子進行教育之傳統(tǒng)。《周禮·天官·冢宰》云:“夫人坐論德禮,九嬪掌教四德。”而“夫人”、“九嬪”是指國君之配偶,同時也是先秦宮廷中對后宮女子專門進行教育所設之官員。時至漢代,宮廷上層女性除需接受生兒育女、做好賢良后妃的道德品行教育之外,還要接受音樂舞蹈及女功教育。其目的不是為獲得謀生之術,而是為修身養(yǎng)性。此階段已有兩種推動女德教育之著述問世,即劉向所撰《列女傳》與班昭所撰《女誡》,為漢代女子的教育提供了理論基礎依據(jù)。
時至唐代,女子地位提高,社會開放,宮廷女子教育大行其道,武后如意元年,設有內(nèi)教博士十八人,經(jīng)學五人,史、子、集、綴文三人,楷書二人,莊老、太一、篆書、律令、吟誄、飛白、書算各一人。學習內(nèi)容有經(jīng)、史、子、集、易、律法、算術、吟詩、書法等。并出現(xiàn)了一批女教書籍。唐太宗皇后長孫氏“少好讀書,造次必循禮則”。性情仁孝。總結(jié)自身處世治內(nèi)之經(jīng)驗“撰古婦人善事,勒成十卷,名曰《女則》,自為之序”。,流行當世,對當時女子教育起了一定作用。而文學家、教育家宋若莘,自幼受女教,能詩、善文章。她崇拜班昭的《女誡》,便仿照孔子的《論語》。撰寫《女論語》一卷。認為用此書教訓女子、就能培養(yǎng)出一批“賢婦”。
宋代頗重文治,宮廷女子教育被大力提倡。宋代宮中設有專門的教育機構(gòu)。仁宗乾興元年,在女官尚儀之下設司籍二人,總管“經(jīng)籍教學、紙筆幾案之類”,輔佐司籍的人員有典籍、掌籍各二人,女史十人。徽宗皇帝對宮人的文化教育十分重視,政和二年又設“司教“,傳授宮人文化知識。形式內(nèi)容與唐代大體近之。
明清時期,宮廷女子教育體系與的歡騰亦未曾中斷,一直延續(xù)到傳統(tǒng)社會壽終正寢。
2、家庭教育
考察古代才女的出身和作為不難發(fā)現(xiàn),青史留名并有著述作品傳世的女子多為世家出身,由父兄啟蒙并因家世而知名于天下。如前述之班昭、得益于其父班彪與其兄班固;蔡文姬則受教于其父蔡邕,李清照受教于其父李格非,均屬此類。
3、青樓教育
淪落為風塵藝流之女子,多貌美聰慧卻出身微寒,其受教方式是以師徒授受方式而傳其才藝,使之不絕。賽金花之才藝,便依此途徑而習得。究其原因,主要是中國古代源遠流長的男尊女卑的理念,剝奪了一般女子受正規(guī)教育的權(quán)利的結(jié)果。
4、寺觀教育
在中國古代,不少失意女子遁入空門,青燈黃卷,伴隨著信仰,靠坐禪、誦經(jīng)打發(fā)時日,消磨青春。讀經(jīng)需識字,所以寺中老尼兼有教師之角色。自金元時期,全真道創(chuàng)立,道觀中道姑之生活內(nèi)容與佛寺尼姑大體近之,只是所誦經(jīng)書不同,修道內(nèi)容有異而已。由于佛道信眾之出世取向,使其才華多不顯露于俗界,故而對傳統(tǒng)社會的影響較上述兩途為小。
5、學校教育
直至當今,世人仍多認為女子學校教育出現(xiàn)于清末。其實,早在明末,特立獨行的“狂人”李贄就曾公開招收女弟子;清代“江右三大家之一”的著名才子袁枚,作園于江寧小倉山下,曰隨園,世稱隨園老人。他曾公開招收女弟子數(shù)十人,并親自編輯《隨園女弟子詩選》,收女弟子28人之詩。其中最為知名者有席佩蘭、孫云鳳、孫云鶴等。與袁枚同時代的詩人陳文述,亦招收女弟子,其女弟子詩有《碧需仙館女弟子詩》。陳文述女弟子中,尤以吳藻最為有名。吳藻,字蘋香,號玉岑子,浙派中著名女詞人,著有《花簾詞》。由于知識女性群體的壯大,清代女子還曾創(chuàng)辦文學團體。康熙年間,顧之瓊創(chuàng)建蕉園詩社,成員主要有顧姒、
紫靜儀、朱柔則、林以寧、錢云儀,史稱“蕉園五子”。清中葉,女詩人張清溪曾創(chuàng)辦清溪吟社,成員均為吳中人,被稱為“吳中十子”。這些結(jié)社賦詩等社會活動,盡管屢遭保守勢力的抨擊,但也得到過開明士大夫的大力支持,并被當時社會所認可。《紅樓夢》中描寫的菊花賦詩、海棠結(jié)社、怡紅行令、瀟湘論文的情景,便是清代貴族女子文學活動的生動寫照。
仔細考察中國歷史上女子教育落后與凋敝之原因,將女子排斥于科舉取士之外的作法,當是最大的負面影響因素。隋唐時期興起值清末廢止的科舉考試,是古代知識分子獲取功名、向上攀升的主要途徑。然其規(guī)制雖一直在變化之中,但不準女子應試,卻是一以貫之的傳統(tǒng)。致使科舉英才的行列中,竟無一巾幗之人,真乃令人抱恨。清人蒲松齡所撰《聊齋志異·顏氏》,描寫有顏姓女子出身文化世家,聰穎過人。其夫?qū)以嚥坏冢曆匀魬嚕啬茴}名,其夫頗不以為然。后顏氏女伴男裝,二人以兄弟相稱,回到原籍,世人皆不知真相。顏氏應鄉(xiāng)試,“中順天第四。明年成進士,授桐城令,有吏治。尋遷河南道掌印御史,富埒王侯”;“明鼎革,天下大亂。乃告嫂曰:實相告:我小郎婦也。以男子阘茸,不能自立,負氣自為之。深恐播揚,致天子召問,貽笑海內(nèi)耳。嫂不信。脫靴而示之足,始愕,視靴中則絮滿焉”。隨屬傳聞,不可確定真?zhèn)危嗖⒎强昭▉盹L。
其實,在明清時代,簪纓之家、書香門第,女子讀書已蔚為風氣,對女性才華的開發(fā)被看作是對其未來婚姻的一項重要投資。毛奇齡、袁枚、陳文述等文人還招收女弟子,諸多詩人也由衷欣賞女性的創(chuàng)作,贊美女性的才華。才女輩出成為明清兩代文壇十分引人注目的景觀。
時至清末,事變?nèi)肇健kS著西方進步理念的引入,社會進步提速,科舉制度被廢除,女子受正規(guī)教育的人數(shù)大增。新中國成立,中國女子因數(shù)千年壓抑而蓄積的巨大能量在數(shù)十年內(nèi)爆發(fā),在諸多領域尤其是文學藝術領域,足可與須眉抗衡媲美。真乃才女滿赤縣,名媛遍九州,令世人刮目相看。社會的進步,往往與女子受教育程度互為因果,相輔相成。當今,男女在受教育方面并駕齊驅(qū),平分秋色,是時代進步的重要標志,是國家民族的大幸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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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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