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虧欠

“很想有一天，能給寶燕過上一個真正快樂的生日”

“如果我沒病，至少可以讓她吃好一點，穿好一點吧，每天也不用這么伺候我。”劉家濱說，寶燕很乖，長這么大，只過了一次生日。

去年農歷八月二十六那天，寶燕生日，他特地托在德化縣城開面包店的親戚，寄回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又讓寶燕自己煮幾個雞蛋。女兒十分開心。“我很想有一天能給寶燕過上一個真正快樂的生日。”

“有時候，女兒想吃點零食，我就給她一元兩元；有時候想吃肉，我就叫她去買10塊錢肉來煮。”他說，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他們父女兩人加上藥費，一個月花銷近千元。低保每月有120元，妻子每個月寄回兩三百元；有時親戚接濟一點，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身體能好起來，不要讓女兒受苦。”劉家濱說。

寶燕的愿望

媽媽能常常回家，她能和爸爸、爺爺一家人在一起

寶燕指著左眼下的一顆黑痣笑著說，“你瞧，這是哭痣”！寶燕說，自己還挺愛哭的。有時在學校受欺負，別人笑她沒耳朵，她會哭；有時被大人數落或是挨揍了，她也會哭，但她都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

寶燕的房間不大，地板還破了一個大洞，房間挺亂的，衣服放得到處都是。她說，要是媽媽回家看到家里這么亂，肯定要打她。

她有一部兒童手機，是志愿者送她的，上面只能撥3個人的號碼——爸爸、媽媽和爺爺。一想媽媽，寶燕就給媽媽打電話。她說，媽媽在泉州當洗碗工，常常工作到夜里很晚。有時，她連續打了20多次都沒人接。媽媽一年最多回家3次，春節都會回來。

上周，因為和外公外婆住一起的弟弟要上幼兒園，媽媽又回來了一次。媽媽順便帶著寶燕去德化縣城表哥家玩了兩天。這可把整個暑假都呆在家的她樂壞了。

寶燕說，媽媽是去找工作的。也許明年，她就要轉到縣城讀書了；而媽媽可以回德化，也可以常常回家。爺爺也可以不出去打工，接替她照顧爸爸。寶燕說，她最大的愿望是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下午5點多，寶燕做起晚飯。陰暗的廚房里，她握住鍋柄，不時按下電陶爐的按鍵，調節火候。她下了點米粉，加了些中午吃剩的葫蘆瓜。鍋里“嗞嗞”響著，白花花的。接過這碗米粉湯，劉家濱只說了句“這么稀”，就埋頭吃了起來。

夜深了，她端著爸爸房間里的夜壺，走向家對面的空地上。寶燕當家的一天，也在夜幕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