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禮是以敬為主的,所以朱熹說“毋不敬”是一部《禮記》的綱領。我在清華講課時,要求學生在心里有一個大寫的“敬”字。我們現在總是在行為上作硬性規定,而很少讓學生在內心把“德”樹立起來,所以效果很差。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首先我要感謝北大學生會和主辦單位給了我這一次機會,使我能夠就傳統文化與現代社會的問題與北大師生作面對面的交流。
首先講第一個問題,禮樂文明誕生是偉大的歷史進步。我們史學界有一位泰山北斗叫錢穆, 20世紀六十年代,錢先生在臺灣接見美國學者鄧爾麟時,向他談了自己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見解。大家知道,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可是它的核心在哪里?在這樣一個博大的體系中,起著最深層的影響的東西是什么?錢先生說只有一個字,就是“禮”。他說,禮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從一個家庭到整個國家,我們所有的行為準則都是由“禮”來籠罩的。我們中國幅員如此遼闊,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各地的風俗差別非常之大。西方人是以風俗來劃分國家的,如果按照西方人的觀點,這么大的差別,就是不同國家了。可是在中國,不管你的風俗有多么不同、方言有多大的差別,但是在“禮”這個層面上都是認同的。禮是我們中華民族的一種思維方式,一種行為準則。所以,要了解中國文化,就非要了解“禮”不可。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近代以來,每當人們對傳統文化進行抨擊的時候, “禮”總是首當其沖地受到批判。到了文化革命時,對“禮”的沖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四人幫”說,“禮”就是奴隸制。《論語》上有句話叫做“克己復禮”,江青說“克己復禮”就是復辟奴隸制。江青把禮與奴隸制直接劃了等號,它的惡劣影響,直到今天還遠遠沒有肅清,所以,我們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這個“禮”來正名。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談對 “禮”的認識,那么,我要說“禮”不僅不是反動、落后的東西,恰恰相反,它在中國的誕生,是一個偉大的歷史進步。為什么這樣說呢?我們一談到禮,就不能不去找它的源頭,就一定會從“周公制禮作樂”談起。大家知道,殷周之際,武王伐紂,把商朝推翻了。那時候武王身體不好,幾年之后,武王就死了。他的兒子成王年齡幼小,還在襁褓之中,不能親政,于是就由成王的叔叔周公來攝政。這個周公非常了不得,原本是一次尋常意義上的改朝換代,經過他的手,就變成了天翻地覆的一場體制和思想領域的革命。
我們清華的前輩學者王靜安先生在他的《殷周制度論》里說過一句非常著名的話,他說: “中國政治與文化的變革,莫劇于殷周之際。”中國古代二千多年文明,政權發生過很多次轉移,但大多沒有發生本質上的變化,只是天子換了;這中間只有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革命,就是武王克商。拿今天通俗的話來說,殷周革命就是奴隸制變成了封建制。殷商是奴隸制,我們在河南安陽的殷墟可以看到,一個商王死了以后,要殺掉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奴隸或者戰俘來殉葬。殷墟的王陵區有上千個祭祀坑,一個坑往往埋有十個被殺死的人。處于社會底層的戰俘和奴隸,沒有尊嚴可言,他們的價值與牛、羊、豬一樣,不過是奉獻給神的犧牲。殷商時代的青銅文化非常燦爛,我們所看到的司母戊大方鼎、四羊方尊等許多最為雄偉、精美的青銅器,都是這一時期的作品。但是,殷商王朝是一個跛足的巨人,它的物質文明雖然相當發達,但它的精神文明卻是一片空白。殷墟出土十幾萬片甲骨告訴我們,商王無論什么事情,包括明天下不下雨、打獵能否有收獲,乃至做了什么夢等等,都要占卜,這是一個神權的時代。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完全失調,只能依靠暴政來統治人民。所以,牧野之戰,七十萬刑徒前途倒戈。一個物質文明那么強大的王朝、像紙房子一樣頃刻之間就倒了!如此迅速的變化,令人感到驚訝不已。
《史記 -周本紀》說,周公晚上睡不著,就去找武王,發現武王也沒睡。他問武王:“你怎么還不睡?”武王說:“我哪里睡得著?一個國力那么強的王朝,頃刻之間就滅亡了,我們如何避免重蹈它的覆轍?”怎樣才能長治久安?這是擺在周人面前的一個現實問題。作為政治家的周公,對商朝的歷史做了一個詳細的梳理和思考。他發現商朝前期的一些王還是很好的,特別是像祖丁啊,武丁啊,有的在位五十多年,有的在位七十多年,當時國力非常強盛。到后期的那些王,在位時間都不很長,或五六年,或三四年,都是短命的王。周公認為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失德。周公認為商朝的滅亡不是由于天命,而是由于他們失德。失德者失人心,失人心就必然滅亡。所以我們今天在《尚書》還可以讀到很多篇周公對當年臣下的訓誥,他反反復復提到:“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商朝亡國的教訓并不遠,就在夏的后面。那么怎么辦?他提出一個口號,叫“明德”。周公是歷史上第一個提出要把“明德”作為執政綱領的政治家。為了保證這樣一個綱領的實施,周公制定了一系列人性化的制度,后人稱之為“禮制”,這就是著名的周公“制禮作樂”。
德政要怎么樣體現?德政要有制度來加以保證。周公設計的這套制度跟商朝截然不同,王靜安先生在他的《殷周制度論》里面有一些非常精彩的論述,他說: “殷周間之大變革,自其表言之,不過一姓一家之興亡都邑之轉移;自其里言之,則舊制度廢而新制度興。又自其表言之,則故圣人之所以取天下及所以守之者,若無以異于后世之帝王;又自其里言之,則其制度文物與其立制之本意,乃出于萬世治安之大計,其心術與規摹,迥非后世帝王所能夢見也。”周公那樣一種深思熟慮、制定的體制那樣完備,后面有多少個朝代都在跟著往下走,但他們根本不能想象、也無法明白周公的用心和胸襟。王靜安先生在概括了周公制定了一些禮制之后說,周公用來綱紀天下的宗旨是什么呢?是“納上下于道德,而合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庶民以成一道德之團體,周公制作之本意,實在于此”;王先生還說:“周之制度、典禮,實皆為道德而設。”周公執政,不是靠行政權力或者暴力,而是靠道德。這是我們首先要談到的,只有理解了道德在儒家思想中的地位,我們才能往下談。
我們現在讀《尚書》,感到非常親切,因為它里面很注重民意。它里面有一篇非常著名的《酒誥》,商朝人很喜歡飲酒,惟長夜之飲,喝得連日子都弄不清了,最后亡國了。周公就告誡自己的官員不要酗酒,誰要是酗酒就把他殺了,要汲取歷史的教訓。他里面有這樣一句話: “無于水鑒,當于民鑒。”意思是說,要把老百姓對執政者的反映當作一面鏡子,而不要僅僅把水當作鏡子。《尚書》里還說到:“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威)自我民明威。”以前人們講到周朝的時候,總是說周朝人愛講“天命”。其實周人的“天命”是個幌子,他講的是天,實際上是在說人民。《尚書》里還有那樣一句話可以作為我們這么說的證據,叫做“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天之所見,是通過人民的眼睛得到的,老百姓看到的,就是上天所看到的;天之所聽,需要借由人民的耳朵,老百姓聽到的,就是上天所聽到的。這是一種何等進步的思想!江青說周公代表的是奴隸制,簡直連起碼的事實也不顧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天下哪有這樣的奴隸制?周人的這種思想,把人民看作是社會之本,我們把他叫做“民本主義”。
史學界多數學者認為,從商到周,是從奴隸制邁向了封建制,當然這是有爭議的,比如郭沫若就說到戰國時才進入封建社會。文革之前,學術界里多數學者認為西周時開始進入封建社會,殷周之間差異實在太大了。有一位叫方東美的臺灣學者說了一段非常精彩的話,我覺得可以和王靜安先生的話相互印證。方先生說,殷周之際是歷史上變革最為巨大的時代,殷是一個神權主義的時代,而西周則是進入到了人本主義時代。他說,殷商是神話時代,當時的古希臘也處在神話時代。中國的神話時代比較短,因為中國從西周起就進入了人本主義時代,而古希臘直到我們的戰國時期才轉入人本主義時代,所以古希臘的神話特別發達,我們的人本主義思想特別早熟,這是東西方不同的地方。周公制禮所規定的一套制度奠定了我們兩千年文明的底蘊,在他之后,基本上只有量變,沒有什么質變。中華禮樂文化的底蘊在這時就奠定了。
孔子非常推崇周公,他說過 “我很久沒有夢見周公了”這樣的話。他認為周公推行的制度最好,他說“郁郁乎文哉,吾從周”。他贊成周公的德政,但是德在內心,外邊看不到。于是他把德理解為一個“仁”字,說“仁者愛人”,有德的人必然最懂得愛人,懂得珍視人的價值,懂得尊重別人。后來,孔子的學生把孔子仁的理念理論化,發展了孔子的思想。那時候百家爭鳴,很多人提出了各自的政見。但凡一個思想家,在提出自己學說的時候,總是要尋找自己學說與人的特性的契合點,這個契合點找得越好,越符合人類的特性,就越容易推行。法家認為人都怕死、怕受刑,所以主張用法來治國。道家認為人都不愿意受束縛,不愿意受限制,所以提出無為而治的主張。儒家不然,儒家認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人的喜怒哀樂之性最值得尊重。人性是與生俱來的,《中庸》說“天命之謂性”,它有天然的合理性,所以執政者應該尊重人性,“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喜歡暴力,就不要把暴力強加在人民頭上;你不喜歡痛苦,就不要把痛苦強加于人們頭上。但是,如果把人性的合理性過分的張揚、無限的夸大,不許有絲毫的約束,那就無異于把人等同于畜牲,牛馬之性不需要受到約束。人性不能自發地達到一個無過、無不及的理想位置,所以要教育。人跟動物的不同之處,是人能接受教育,《中庸》又說“修道之謂教”,修正人性之道就是教育。
周公所制的禮,主要體現在一些典制上,到孔子之后,又加進了一套修養性的東西,一套教學方法。到了荀子,他把法家的東西吸收了過來,把禮和法結合起來,逐步形成了一個禮學的體系,影響非常之大。禮學體系內容非常龐大,包括理論形態、典章制度,行為規范以及修身養性的東西等等。
下面我講第二個問題,禮樂文化所體現的人文精神。
在 20世紀八十年文化大討論的時候,人們常常討論的一個問題,就是人和動物的根本區別在哪里?怎樣界定“人”?實際上,在儒家的典籍《禮記》中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人與動物的區別是什么?《禮記》說:“人之所以為人,禮義也。”人懂得禮而動物不懂得禮,《禮記》還說:“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人如果不懂禮,就是衣冠禽獸、會說話的禽獸。所以《禮記》又說:“是故圣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于禽獸。”儒家認為,人與動物的差別是懂不懂禮,舉手投足是不是體現出禮的精神。《禮記》說:“禮也者,理也。”“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禮的精神所體現的,是一種不能改變的一種道理,只有固守這一點,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一個大寫的人。
在儒家的眼中,禮又是區別文明與野蠻的標準。唐代學者韓愈在他的一篇非常著名的文章《原道》中曾經非常深刻地談到這一點。孔夫子用“六藝”教學生,其中有一部叫《春秋》,原本是魯國的史書,寫得非常簡略,猛一看,看不出什么深奧的問題來。孔夫子為什么要把它作為教育學生的教材呢?據《史記-太史公自序》,司馬遷曾經與上大夫壺遂討論過這問題,司馬遷認為孔子的意思是要人們懂得“防微杜漸”的道理,因為亂臣賊子的出現都是有一個過程的,要懂得防范。
韓愈不太同意司馬遷的說法,認為孔子作《春秋》,是因為春秋是一個文化碰撞非常激烈的時代,周邊的夷狄與中原發生了非常頻繁的軍事沖突。韓愈認為,軍事沖突從本質上講是文化沖突。在彼此的沖突中,文化發生了轉換,有些夷狄之邦發現中原的禮儀很先進,就模仿和學習;而中原的某些諸侯卻向往夷狄的文化,也在模仿和學習。而這兩種學習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它的要害在于,是落后文化向先進文明靠攏,還是相反。韓愈認為,孔子修《春秋》,是要嚴夷夏之別,夷夏之別的根本是在禮。韓愈說,中原的諸侯轉而用夷狄之禮,那么,我們就要把你 “夷狄之”,就是把你當作夷狄來看待,不再認為你是中原的一員。相反,你原本是夷狄之邦,但轉而使用了我們中原的禮法,認同了我們的文化,我們就要“諸侯之”,把它看作是中原大家庭中的一員。韓愈的說法沒有種族歧視,唯一的標準是文化。他認為,春秋時期中原與周邊四夷的沖突是文化沖突,就是先進文化和后進文化的較量,是讓歷史走向進步,還是走向倒退的大問題。這才是孔子修《春秋》的深意之所在。
中原文化代表了當時亞洲最先進的文化,我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傳統,人民有非常好的文化修養,這就是禮儀文明。韓愈在《原道》中講的道理,我們千萬不能忘記。現在有些學校也在講授一些禮儀課,但它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將來你去求職,如果不注意禮儀,就會被人家刷掉。所以,你只要學習了禮儀,求職時就可以過關了。為了這樣的目的來開禮儀課,貌似有理,但從根本上來說,則是不對的。中國古代的禮儀是以修身作為基礎的,《禮記》說,只有 “德輝動于內”,才能“理發諸外”,你內心樹立了德,德輝動于內,表現在行為上才是合于理的禮。所以,我們強調禮要和修身結合起來,如果離開修身,行為即使中規中矩,也不能叫禮,而只能叫儀。魯昭公到晉國去訪問,到達晉國的郊外,晉君派大臣去迎接他,稱為“郊勞”。迎接的儀式從郊勞開始,步步為禮,極其復雜。魯昭公居然一點都沒做錯,晉國人看了佩服的不得了,說他真懂禮呀!晉國一位叫女叔齊的大夫說,他哪是懂禮呀,他做的不過是“儀”罷了。禮的根本是要治國安邦,而他國內的政治非常混亂,還到處欺騙大國,凌虐小國,喜歡乘人之危,災難將要降臨在他的頭上,卻渾然不知。他不知將精力放在禮的根本上,卻屑屑于禮儀的末節,這樣的人怎么能夠懂禮呢?女叔齊的話很有道理。所以,禮是以內心的德作為基本前提的,否則就是做秀。
我目前在清華開設了一門介紹中國古代禮儀文明的課,經常有同學問我,怎樣樹立起新時代的行為規范?我總是回答說: “去讀讀《禮記》吧。”《禮記》的主題都是講如何修身,例如說“禮者,自卑而尊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要懂得自謙和尊重他人,即使是一個擺地攤的,也一定有值得尊敬的地方,不要因為貧富和地位等因素而歧視別人。《禮記》又說:“傲不可長,欲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是說人要懂得謙虛自守;“臨財勿茍得,臨難勿茍免”,看到錢財,不要總是想怎么去占有它;遇到危難,不要總是想怎么去逃脫它。又如“公庭不言婦女”、“公事不私議”、“朝言不及犬馬”等等,都是非常好的格言、警句,如果大家都能謹記于心,社會風氣就會好得多。
我們清華有些理工學生非常可欽佩,他們非常喜歡學習古代經典。有一次我聽說有一些研究生在自發地學習《禮記》,我問一位同學:《禮記》的第一篇《曲禮》開頭就說 “毋不敬”,你知道它的意思嗎?那位同學聽后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三個字都認得,有什么難解的地方呢?我告訴他,禮是以敬為主的,所以朱熹說“毋不敬”是一部《禮記》的綱領。我在清華講課時,要求學生在心里有一個大寫的“敬”字,要時時想到尊重自己,尊重同學,尊重老師,尊重學業。有了這個大寫的“敬”字,很多事情你就知道自律了。我們現在老是要求學生不要這樣、不要那樣,總是在行為上作硬性規定,而很少讓學生在內心把“德”樹立起來,所以效果很差。如果讓學生懂得禮的核心是“敬”,那么就可以讓他凡事用這個“敬”字去衡量,效果就會好的多。
現在大學里邊上課,上課遲到已經是屢見不鮮的現象,而且遲到之后毫無愧疚之色,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此外,上課時打手機,回答老師的問題時,連站都不愿站起來。殊不知,這樣做既不尊重老師,也不尊重自己,是胸中沒有 “敬”字的表現。東漢經學家鄭玄在為“毋不敬”三字作注的時候說:“禮主于敬。”唐朝的賈公彥《禮記疏》申述鄭玄的話說,古人把禮分成吉、兇、軍、賓、嘉五類,五禮的實質,無一不是通過“拜”的形式來表達“敬”的。夫婦相敬,君臣相敬,士與士相敬,對自己的親人就不用說了,那怕已經逝去,依然要保持敬意。由這個“敬”字,可以衍生出很多東西,就會有禮讓。文革時候造反,老師也成了資產階級,我怎么會尊敬你?我不反你就是好的。現在這些流毒并沒有肅清。
我以前看過一個報導,貴校的一位副校長到韓國某大學訪問,對方校長陪著參觀校容,走到某處,有幾個韓國的學生正在那里玩,他們看到校長陪著客人過來了,馬上自動站到路邊,向校長和客人恭恭敬敬地鞠躬。北大這位校長很驚訝,說我在北大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今天我在來北大的路上遇見我們清華中文系的老系主任徐葆耕教授,他問我去哪里?我說去北大作一個關于禮樂文化的講座。他很感慨地說: “ 我最近老坐公共汽車,我已經六十八九歲了,從來沒有人給我讓過座。讓我感到難過的是,這趟車上大部分是北大、清華的學生。 ” 當時聽了,我也很慚愧,我們作為老師,沒有跟學生講做人的道理,沒有講 “ 毋不敬 ” 的道理。無論什么事情,你首先應該為對方著想才對,比如你在家里開電視機或者開生日聚會的時候,應該想到,我這么鬧,會不會影響鄰居休息?人家還能不能看書?在飯店里面吃飯,不管周圍有人沒人,我們都喜歡大聲嚷嚷,這也是一種不尊重他人的行為。改革開放以后,我們出國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嚷嚷慣了,到了哪個國家都是一樣,鬧得人家飯店里的客人沒法談話。我們做事很少考慮別人的感受。時間不多了,就說這么一些,點到為止。(彭林)
責編:林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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