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氣象觀測臺上，“海” 就在腳下。只見云嵐盤旋如龍、翻騰似濤，一會兒猶如千軍萬馬往山頂沖鋒，一會兒又以排山倒海之勢淹沒周圍山峰。剛才蜿蜒而上的小道“云深不知處”了，而“海”卻風平浪靜、浩瀚無邊、深不可測。那躥出云海的支支山尖，有的時沉時浮、若隱若現，像滄海中的神秘島嶼，又像雨后冒出的新筍；有的卻如船似帆，正在踏波逐浪、倒海翻江。隨著浮云慢慢浸潤，也有一絲絲、一縷縷的白云正在緩緩抽離。它們一頭搭在山尖，一頭團在云海，微妙地變幻著、散淡地勾連著，自由而無形地在腳下游移，就像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氣球，又像一個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一時之間，我們竟忘記身在何處，仿如化身海鷗，在海面上展翅；又如置身飛機，在空中翱翔。

云蒸霞蔚處，不知不覺間，云海正慢慢散去。飛散的云海如棉團升騰，如浪卷飄忽。它們像一群驚散的羊羔，又似一群奔騰的駿馬，忽而向東漫步，忽而朝西奔涌。那一番游移不定、忽聚忽散，恰好比汪洋中的萬頃碧波、銀浪排空、翻滾不息。當視覺中只剩太陽和風起云涌，我們的心忽然變得寧靜寬廣、別樣安然，所有俗世里的繁瑣與悵惘，在瞬間煙消云散。

“要是早兩個鐘頭上山，你們還可以看到佛光呢！”久住仙山的氣象人告訴我們，九仙山年均霧日300天、相對濕度87％、平均風速7.0米/秒列居全國第二，山上長年云遮霧繞、云變幻，經常出現云海、云瀑、佛光等氣象景觀。遺憾之余，我們在心中與仙山暗約——

邂逅是需要機緣的；下次，可否讓我，不再與佛光擦肩而過？（張晴雯/文 陳愛鵬/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