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有雨也不象樣,稀稀拉拉,有一搭沒一搭。河岸上的幾株烏桕樹瑟瑟著身子,葉子幾乎都掉光了,剩下的幾片也在冷雨寒風(fēng)中搖搖欲墜,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看見一只鳥站在烏黑的樹叉上。我走到樹下,想看清是一只什么鳥。我抬頭的當(dāng)口,一顆水滴狠狠砸在我右眼皮上,四濺的水花彌漫大半個臉,有的還進(jìn)入了我的眼睛。我似乎看見那只鳥很不屑地朝下看了我一眼,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只鳥已經(jīng)把頭深深地埋進(jìn)了身體的羽毛里。冰冷的雨滴、冰冷的目光,我的心頓時一片冰冷。鳥都不理我,我只好悵然若失地往回走。有熟悉的農(nóng)婦戴著斗笠在菜園里摘菜,她把蘿卜、青菜、菜頭從菜園里扔出來。我謝過之后,抱了這些菜回到站里,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當(dāng)鞭炮從村莊的角角落落響起的時候,就是春節(jié)了。整個村莊喜氣而熱鬧,在外忙碌了一年的村民都回來了,平日里略顯空蕩的村子頓時擁擠起來,到處都是人。年夜飯我不用做,村民們早和我打過招呼,我不可能一家家去,只能每年去一家,有點(diǎn)輪流的意思。雞鴨魚肉,一桌子的菜,家里父母也是弄這些菜。這時,菜倒吃得少了,沒味。他們自制的酒釀很順口,我主動地一碗一碗喝,敬桌子上的每一個人,他們也回敬我,我來者不拒。醉了好啊,腦袋昏昏沉沉,熱烘烘的,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從一個舊年跨入一個新年,很快,就一個囫圇覺的時長。
我不會每天都象過年那樣醉著過,清醒的時候,孤獨(dú)在我的身體深處嘶喊,我想和鳥們、蟲們甚至那只有毒的土蜂聊聊天,打發(fā)一下時光,但是它們和我說“不”都懶得,遑論其它。我反復(fù)地站在河岸邊,希望流水盡快、甚至象春夏的洪水一樣瘋狂地把時光帶走,不管春秋幾度!
幾度春秋了呢?十度,十度春秋啊!那是一段怎樣的刻骨銘心呢,這么說吧,看到河流、聽到雨聲,水文站的時光就在腦海里流淌,象河流一樣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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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金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