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奮勇

從草尖開始

多少次長久的凝視，只因石頭怪異的形狀。甚至夢見石頭開花，引來蝶飛蜂舞。石頭與石頭之間，空隙是真實的角落，枯萎的草獵獵。冬天剛過，風刺骨。石頭地下除了泥土，還能有什么？

應該有草。

現在呵，坐在石頭上傾聽鳥鳴。草尖上滾動著露珠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快放下冰冷的器械和壓在心頭的石頭。把手插進頭發，把每一個細節理順弄直。

細雨會來。當敲打或者輕撫的聲音響起，做一只沒有名字的蟲子在草尖上攀爬，把春天最美麗的風景悄悄地比喻。

淡寫某個細節

是微弱的火苗，是細小的浪花。隱于暗處，歸于遠方。

很久了。如今不期而遇。沉靜無聲。

可以畫在圖中，可以嵌入音階。最直接的是登上開往春天的火車。

距離，是日常生活的秘密。

驚訝，喚醒，穿越，發光。

春光撫摸著暴露的器官。花兒都在心上，都在怒放。

春天的腳步

我問，誰遇到了春姑娘？小女孩說，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我側耳，風在大地的肌膚上吹。

是準備了整個冬天的鳥兒，幾聲叫聲，敲開春的大門。

鄉野的植物被叫醒了，伸伸懶腰，奏出新的旋律。幾只蝴蝶張開

翅膀，一躍而起。放蜂人又來到山中，卷起袖子在山路上奔走。隔壁的阿嬸把一家的春裝晾曬在籬笆，色彩斑斕。

遠方的天空，云卷云舒。雨說來就來，滋潤著大地。小河的水漲高了。田野響起了鐵具和泥土交談的聲音。進城打工的農民工打來電話交代農活的事情。

校園書聲朗朗，直接匯入蔚藍純凈的天空。

春泥

春泥最知春。

春天從土地的深層一下子覺醒了，健步如飛，似乎插上翅膀。小燕子嘴含泥土，農家的廳堂筑巢。

春光明媚，桃花盛開，柳芽抽綠。泥土、花朵和春日渾然一體。田野露出肌膚，拔節的聲響此起彼伏，高過小河漲水的歌唱。

什么可以化作春泥？耕耘，希望，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