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龍華新區民治街道上芬小學,某班孩子的臉上有紅藍兩種顏色的印章。一個臉上蓋著藍色印章的孩子稱,因自己表現不好,臉上被語文老師蓋了個藍章。涉事老師稱,該校有一項爭優創先的活動,在具體實施過程當中,她個人考慮欠妥,將原本應該蓋在本子上的印章用在學生臉上。(本報今日19版報道)

包括家長在內,很多人對“在臉上蓋章”的第一反應是——“這跟古代給犯人臉上刺字有什么區別”,此言一語中的。不妨溫一下故,墨刑又稱黥刑、黥面,即在犯人的臉上或額頭上刺字或圖案,再染上墨。這種刑罰對犯人的身體狀況實際影響不大,但臉上的刺青會令犯人失去尊嚴。雖然形式有差異,可是從實施的效果來看,“在臉上蓋章”確實取得了和墨刑同樣的“成功”,那就是成功地毀掉了一個孩子的自尊——一個臉上被蓋上藍色印章的孩子說,“很多同學都在笑我,我很傷自尊心”。

事實上,這種蓄意貶低和嘲弄孩子人格的教育方式一直就沒有停止過,從“以考分排座次”到“以優劣分班”,一直到之前的陜西西安未央區第一實驗小學給所謂的差生佩戴綠領巾,都是在“偽激勵”的旗幟下出生的教育怪胎,“在臉上蓋章”只不過是這種歧視教育、侮辱教育的技術翻新,只不過是換了一副踐踏學生自尊的冠戴而已。換言之,只要這種錯誤的教育觀不消除,我們就會看到羞辱和殘忍不斷重現。君不見,輿論對綠領巾的撻伐聲還猶在耳邊,“在臉上蓋章”的新景就接踵上演。

需要強調的是,這種刺字式教育不僅和現代教育理念相背,還與我國傳統的教育思想南轅北轍。傳統教育講的是“有教無類”,現代教育家陶行知也講“只有不會教的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可是,如果要貫徹這些理念,不但需要教師有“因材施教”的襟懷和技巧,更對教育管理者的能力和水平提出了較高的要求。也就是說,由于錯誤的教育政績觀和管理上的便利,誕生了統一的工業化的教育模式,在此之下,與眾不同需要被削平,學生天性需要被摧毀,而利用羞恥感讓學生趨向統一的行為乃至思維,便成為一條可以理解的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