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是我唯一的念頭 ——記玉樹縣公安局上拉秀派出所所長公卻尼瑪

5月3日，玉樹藏族自治州玉樹縣公安局在格薩爾廣場舉行重建誓師大會，33歲的上拉秀派出所所長公卻尼瑪表情凝重地挺立在隊列中，這位強壯的康巴漢子古銅色的臉上布滿了剛強和疲憊。

當公安局局長通報在這次地震中縣公安局民警救出了1675名群眾，刨挖出395具遇難者遺體，全局有7名民警犧牲和遇難，21名民警家里有人遇難時，公卻尼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日來深埋在心底的悲痛和愧疚，這位20天來沒有掉一滴眼淚的硬漢禁不住掩面失聲痛哭起來。

是啊，地震過去的20多天里，他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的磨難和考驗，戰(zhàn)友的犧牲，讓他悲痛欲絕；妻子娘家6名親戚遇難，兩人重傷。為了救人他無暇顧及；為了忙也忙不完的工作他沒有給瘦弱的妻子多少該有的安慰，每每看見妻子悲戚的雙眼他的心都碎了……他說：“因為我是人民警察，災難發(fā)生后的那幾天，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救人。”

公卻尼瑪家住結(jié)古鎮(zhèn)，他所在的上拉秀派出所離縣城120公里，四月份全縣開展治爆緝槍行動，4月13日晚，他和所里的民警桑昂文扎一起，把從鄉(xiāng)下收繳的四支民用槍支帶回了縣城，他一再囑托桑昂文扎把槍支保管好，準備第二天上交到縣公安局。

14日早上7時49分，突然間大地劇烈地顫抖起來，正在扎西大通社區(qū)父母家的公卻尼瑪機敏地拉著父母踉踉蹌蹌地沖出了家門。眼前的景象讓這個平時鎮(zhèn)靜果斷的他驚呆了，到處是廢墟，濃濃的灰塵中哭喊聲一片。父母家前面的小巷子兩邊的房屋全部倒塌了，三名正在上學路上的小學生和一個僧人被廢墟掩埋了，那個半個身子露在外面的僧人驚恐地伸出大拇指不斷地向人示意求救。

救人！大家快來救人！公卻尼瑪一邊跑一邊招呼家人和附近的群眾。看著被掩埋者痛苦的表情，大家不敢有絲毫懈怠，搬的搬，刨的刨，在他的帶領(lǐng)下，大伙齊心協(xié)力很快就將三名學生和那個僧人徒手刨了出來。

此時余震不斷，公卻尼瑪立即意識到社區(qū)上面的禪古水庫，這么大的地震，水庫大壩會不會出現(xiàn)險情，萬一大壩……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大家不要慌，趕緊往山上跑，”情急之中他一邊背起一個斷腿的學生一邊招呼逃生出來的群眾迅速向山坡上轉(zhuǎn)移。

安置好這些群眾后，這時候他才想起給生死未卜的妻子打個電話，可是怎么也打不通。時間不允許他回家查看妻子的下落，公卻尼瑪火速趕往公安局報到。在單位的安排下他和戰(zhàn)友們馬上投入到搶救傷員，維護治安的行動中。

當天下午4點多，岳母家的親戚從西寧給公卻尼瑪打來電話，他才知道妻子娘家六人遇難還有兩人重傷。心急如焚的公卻尼瑪打了好多次電話終于和妻子取得了聯(lián)系。

“怎么辦，你什么時候回來？”妻子無助地問。

“你先幫助處理后事，我們在救人，沒有時間，等有空了再過去。”公卻尼瑪掛斷了電話。

事后，他說：“在妻子最需要安慰和幫助的時候，我沒有出現(xiàn)在她身邊，面對那么多期待救助的生命，我別無選擇，因為我是人民警察，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救人。”

地震發(fā)生后那兩天，公卻尼瑪和戰(zhàn)友們一直在搜救傷員，至于救了多少人，他自己也記不清。

公卻尼瑪1996年從青海人民警察學院畢業(yè)后，當過派出所、看守所民警，2006年縣里新組建上拉秀派出所，尼瑪被任命為所長。上任后，他發(fā)現(xiàn)當?shù)氐痘肌尰急容^嚴重，他帶領(lǐng)民警走村入戶進行法制宣傳，幫助群眾解決生產(chǎn)生活中的困難。鄉(xiāng)里的治安情況有了明顯的改觀。

公卻尼瑪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始終說自己做的很平常，犧牲了的戰(zhàn)友桑昂文扎才是英雄。“要寫就寫寫他吧。”

地震發(fā)生時，桑昂文扎正在鍛煉身體，正在轉(zhuǎn)經(jīng)的妻子和一些群眾被埋，他用雙手把妻子和另一個群眾刨了出來，當這位勇士搶救第三名群眾時，余震發(fā)生了，桑昂文扎被埋，妻子和被救群眾把他刨出來送往醫(yī)院途中就不行了。

臨終前，桑昂文扎囑咐妻子：“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所長那些槍支的存放地方，不然我就害了所長了。”

說到這里，公卻尼瑪－－這位剛強的康巴漢子用粗糙的雙手捂住了那張古銅色的臉。（記者 馬千里 周興通）